柳家正厅中央。
御小文负手而立，柳封尘护于她身侧。
两人衣衫染血，发丝凌乱，但那风华，旷古绝今。
柳家一众下人无比震惊的杵在周围，他们瞳孔放大，满眼不信。
柳家蛇窟，是连家主和六位长老都不能全身而退的存在，她御小文一个丹田被废的下堂妇怎么可能做到？！
高座上。
六位长老神色各异，柳启悦倒是表情未变。
御小文目光直视柳启悦，不卑不亢。
柳启悦气量狭小，极好脸面，怎么可能容忍“柳封尘”这个污点活着？
是以，敌不动，她御小文也绝不动。
空气，凝固一般，静的落针可闻。
半晌，柳启悦伸手，端起桌上的凤凰青茶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。
陡然，柳启悦眸光一沉，直射柳封尘，肃杀冰冷。
“砰！”
柳启悦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搁在身边茶几上：“孽种，给我跪下！”
柳封尘淡漠的眼神瞬间龟裂，他抬头，直视柳启悦，胸口沉沉的起伏——心，如刀绞！
他都已经活着从蛇窟出来了，父亲还不原谅他吗？
他的出生，他如何选择？
他，何错之有？
“父亲可还记得你亲口说过，我乃是柳家未来家主，是要撑起柳家天地的人物，不用跟任何人下跪？”柳封尘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，去质问。
“混账东西！”
柳启悦抬手就将手边的茶杯朝着柳封尘的额头上砸了过去。
曾经，他有多器重柳封尘！
此时，他就有多厌恶这个儿子！
茶水烫的柳封尘脸上火辣辣的痛，而他，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。
他不相信！
这么多年的父子情，哪怕就是假的，也该有几分不舍吧？
他娘为柳家而死，他为柳家背负所有的压力，颠沛流离，出生入死。
难道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一点血缘吗？
“父亲可还记得前年遭人暗算，身中剧毒？”柳封尘脸色惨白的看着柳启悦，胸中钝痛。
那一次是他不顾生死，入暗黑、森林，奄奄一息的为他带回救命之药。
“混账东西！闭嘴！”柳启悦没想到这个孽子居然会拿过去的事情做威胁，恼羞成怒，“来人！将这个贱种拖出去！鞭挞致死！”
“父亲！”柳封尘瞳孔收缩，满目痛楚，“你真的恨不得我去死？”
哪怕入蛇窟，哪怕被谩骂，哪怕被嫌弃，他依然对柳启悦抱着一丝微弱的幻想。
“别再叫我父亲！你不配！”柳启悦撕破了那副仁义君子的伪装，表情变得扭曲而愤恨，“人呢？还不快点把这个孽种给拖出去！”
他根本不想再看柳封尘一眼！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柳封尘伤痛闭眼，“既然父亲不愿再接受封尘，那封尘便依了父亲！来吧，上刑吧！”
哀，莫大于心死！
柳家下人上前，手中寒铁链再无顾及，直接往柳封尘身上砸去。
“慢着！”
御小文素手一动，捏住铁链，温柔浅笑，光华万千，“我的人，柳家无权处置！”
女子如一道光，射入柳封尘的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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